對於紀錄片的創作,有三個重要的元素—文本、影像、聲音,這些元素互相交織,觸動觀眾的感官,形成完整的作品,缺一不可 。這部片是一種嘗試,在影像與故事的交織裡,有許多未知和疑問,有許多以前懷疑的、或是不敢想像的,把這些問題與嘗試圖用在這部片裡,透過實際的經歷,尋早答案。
文本
紀錄片的文本,我一直都是寫個大綱、寫個方向,不會像劇情片一樣寫個完整的劇本,因為紀錄片是隨時在變動的,從一開始的田野開始構思,隨著拍攝的進行、剪輯的調整,其實到最後一刻才會決定最後的文本,因為前面所想的,往往會和後面實際有很大的落差。
影片最前面的地方,用模糊扭曲的盡頭,配著我走在雜草叢生的鐵路上,路人與我對話的聲音,象徵著「田野者」探索未知的鐵路。而接著影片的敘事軸跳到田野者進到虎尾這個場域,搭著客運來到虎尾、走在虎尾街頭,隨著田野者的聲音開始,故事開始。
這部片的故事,從【虎尾印象】開始,有人認為虎尾沒故事,但耆老認為虎尾的故事是海納百川,故事在這裡停下,留個何謂「海納百川的伏筆」。
下一章【糖鐵淵源】,岔出去從台灣糖鐵的歷史開始說,最後耆老帶到為何糖業最後選虎尾,從這個章節開始,開始一連串的介紹虎尾糖廠的糖業與鐵路運作。【關於馬公厝線的二三事】從糖廠開工開始,涵蓋敘說了馬公厝線的介紹、糖業鐵路的運作,還有看柵工、站務員、司機……的故事,接著【甜蜜工廠】帶到糖廠運作的流程,抽樣過磅、製糖工場如何製糖、砂糖倉庫。
這些部分看起來都圍繞在糖業與鐵路的知識上,但下個章節章會告訴你,這樣的一切,其實正呼應了耆老所說的「海納百川」。在【鐵支路角】的章節裡,漢鵬老師說到:「虎尾的歷史從糖廠開始,如果要了解虎尾就要先了解糖業。」,後面就開始敘說虎尾與糖業的脈絡,再次呼應前面的「海納百川」,如果沒有這些製糖的工業文化,就沒有今天的虎尾。
最後在接近尾聲的地方,安排了【小火車的未來 觀光?】,拋出五分車現在面臨的議題給觀眾思考。而影片最終的地方,一如往常的,安排了導演—「我」對於虎尾五分車的省思。畫面跳到製糖結束的寧靜,糖鐵好像過了製糖期就被人遺忘,不知來年會不會重新開始,故事結束。
影像
【影像】
承載故事腳本的容器
或者你可以說它是訴說故事的媒介
我們使用鏡頭語言呼應故事線,
透過鏡頭的視覺,勾起觀眾的感官
進到故事的世界
搭配旁白與字卡和剪輯
依循著文本
為整個故事架構鋪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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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模擬鏡頭】
如果事實無法透過現實的當下呈現
那可否透過虛構的模擬去替代?
虛構的影像可以乘載事實嗎?
還是眼前的現實才是虛構?
如果我想呈現我的心境,
那種抽象的東西,
又能用具體的影像呈現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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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顏色】
使用調色去呈現作者拍攝時
身體、眼睛感官所接觸到的環境訊息
對我來說,一個環境所給人感官帶來的溫度
決定眼中視界的呈現……
我喜歡高對比、鮮豔的影像
它們能夠直接把影像拍攝時的環境感官帶給觀眾
給觀眾一種「有溫度」的衝擊
也用冷暖色溫
去告訴觀眾影片中畫面與文本契合的心境
或是說導演對於畫面的感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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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放慢影片的節奏】
記得跟九番阿嬤聊天時,她提到有個外國人來拍虎尾糖鐵,後來她有看到那個影片,她說到:「影片鏡頭速度好快喔!看了好暈,根本不像我們的五分車!」,後來去找到九番阿嬤口中的影片,那位Youtuber其實就是用最主流的手法,每個鏡頭大多2~3秒的快剪去製作影片,但就如九番阿嬤所說的,感受不到五分車在影片裡;另外也找了電視台報導虎尾五分車的節目,看了差點吐血,電視台居然覺得五分車開太慢,所以剪輯時把拍攝五分車開動的影片素材,全都加快約2倍速度!整個完全失真。
五分車與虎尾的慢步調,是必須要透過捨棄主流,使用較慢的影片節奏進行的,如此才能在影片中呈現五分車給人的感觸,所以後來大多使用緩慢、長時間的鏡頭,對應五分車並非一般印象火車的快速,它用屬於自己、屬於這個地方的步調,穿梭在田野與街道中。
聲音
【音像】
導演錄音的旁白呈現導演「外來田野者」的角色
拍攝時雖然有很多訪談,或是聊天
可能是與當地人、工作人員,或是其他專家們
但只使用訪談音檔作為旁白
這些人們,都是在歷史的洪流中,
默默地存在,有趣的是歷史卻是
由他們聲音轉化成的文字而成
卻沒有留下他們的名字或身影
而我只是巧合下經過這段歷史,
在談天中意外得進入他們,
得到他們的故事,幫他們留下最真誠的聲音與身影
在這部片的故事裡,他們是主角
但在整個歷史中,他們往往只被當作是配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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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音樂】
影像就如同是一道菜的食材
而配樂只是讓整道料理
產生層次及突現原食材風味的佐料
先讓作曲師透過影像,甚至是實地走訪
去了解到「虎尾」的地方環境感官和對五分車的感觸
為影片配上屬於虎尾五分車的曲子
讓觀眾在觀影時
能透過配樂與影片、敘事的交織
更顯著的帶起心中的情感。